割豆的、晒豆的、装豆的、运豆的……一幅秋满人世间的兴旺景象,呈现在眼前。
当然,少不了顽强的绿色,仍留在针叶松的枝头,或者成片占据着某处的山岗,或者像围墙挺立在路的两旁,随着路起伏蜿蜒。坐在吉普车里,望着前面的路,有时像驼峰,有时直立起来,像通天的胡同。待走到跟前,路仍旧是平的,是路两旁交替变化的各种树林,使黑土地上的路,变得生动而神秘了。
晚上,再次翻越小兴安岭,急匆匆地赶往基地。突然,天降大雪,四周一片漆黑,唯有车灯吃力地照出前面的一小片雪景:关里的人难以见到这么大的雪。雪花稠密地在空中结成一个个雪团或雪饼,大如拳头,扁长的如手掌,不是从天空飘落下来,而是从旁边的黑暗中弹射出来。一团接一团,一团赶一团,旋转着,推进着,拧成千万条粗粗的雪绳,似永远也扯不断、拉不完。
吉普车仿佛已经被这些雪绳缠住,车轮经常打滑,只得慢慢爬行。而雪团不停地射来,最后,竟成了雪砖、雪枪与雪球。吉普车头前的灯光,如张开的大口,以与雪团迸射相同的速度,吞食着这些冰冷、可怕的东西……
农历刚进九月,序属“三秋”,东北的嫩江基地,居然飘下如此大雪。